唐瑞和于然穿過院子,走向客廳時,發現屋子里黑漆漆的,雖說現在已經很晚了,但是,通常姚媽都會留下一盞燈的,不至于黑成這樣。
難不成,又停電了?
唐瑞抓了抓于然的衣角。
于然轉過頭,對他溫柔地說:“別怕。”
他們一起往前剛走一步,突然,“砰”的一聲,好像什么東西在頭頂上炸開了,于然條件反射般地將唐瑞護在了懷里。
接著,整個屋子亮了起來。
詹叔、姚媽推著有生日蛋糕的車子從角落里走出來。
這生日歌還沒開始唱呢,就聽到姚媽護犢子的吼聲:“你們在干什么?!”
這時,唐瑞把頭從于然的肩上伸出來,笑吟吟地說:“姚媽,是我。”
“那,他是誰?”姚媽一派的盛氣凌人。
剛剛她看到有個高大的男人將唐瑞抱住,她簡直就要提把菜刀沖過來了,這是哪來的登陡子,還敢跑到于家來調戲良家婦女,非扒了他的皮,抽了他的筋不可。
但是,當這個高大的男人轉過頭來時,姚媽的氣焰一下子熄滅了,接著就是哇的一聲大哭:“于然,你個沒良心的,回來了也不提前吱一聲,嗚……”
“姚媽,好久不見。”
唐瑞挑眉,他是不是對所有多年不見的人,都是這一句啊。就不能換個詞?真是老古董啊。
可偏偏,她就喜歡他的老派不是?!
本來,大家都高高興興祝她生日快樂的,現在演變成了一個敘舊現場。
姚媽硬是要拉著于然問東問西,比如,有沒有吃好睡好。
哎喲你又瘦了,哎喲比以前黑了,但是也結實了。總之,早就把她今天過生日的事給拋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不過幸好有詹叔陪她。
不過讓她奇怪的是,詹叔對于然今天回來,好像并不意外。
沒有老淚橫秋,也沒有噓寒問暖。那么,今天于然回來,就不是巧合嘍!
“快告訴姚媽,你在國外有沒有交女朋友。”姚媽這句話倒是問到點子上了,唐瑞一邊吃著蛋糕,一邊認真的聽著于然的回答。
可于然不說啊,還故意把眼神往她這邊瞄,合著他的女朋友是被她嚇跑的不成?她才不會上當,繼續吃著她的美味蛋糕。
“剛有點起色,就被嚇跑了。”
唐瑞被于然的這句話,嚇得直接被蛋糕給卡住喉嚨了。
“咳咳……”
詹叔趕緊給唐瑞倒了杯水,她喝了一大口水,這才緩過氣來。
“瑞瑞你怎么了?我在問你小叔叔有沒有女朋友,又不是問你!”姚媽這下把矛頭指向了她,于然這是故意的吧!知道利用姚媽來套她話了。
“姚媽,您繼續,我吃蛋糕呢。”唐瑞又往嘴里塞了一塊大蛋糕。
“我發現你今晚怪怪的,是不是你有男朋友了?”
“咳咳……”
差點又被蛋糕給卡住了,她趕緊喝了一口水,理了理喉嚨,笑著說:“小叔叔又沒女朋友,我哪敢比他先有男朋友。”
“你這話說的也有道理。”
本來就有道理,唐瑞朝于然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。
“不過啊,你們倆這個年紀也都還早,不急。”姚媽這會是想通了,不再問敏感話題了。突然,她又想到了什么,又問道,“瑞瑞,之前那個送你回來的小男生,是誰來著?”
小男生?于然壓迫的眼神朝她逼近。
“您是說顧言吧,他是我學弟。”
“我看他好像對你有意思啊。”
“沒有的事,人家喜歡周清清。”唐瑞趕緊拿周清清來做墊背的,要不然,今晚恐怕要被姚媽從黑夜問到清晨。
“看來是清清要他送你回家的。”
“嗯,就是這樣。”
看姚媽還想再問,唐瑞趕緊給詹叔使了個眼色,詹叔可是聰明人,一看就知道她的意思了,趕緊打了個圓場:“我看時間也不早了,要不,就讓瑞瑞和于然回房休息吧!”
“嗯,我去幫于然收拾一下屋子。”
支開了姚媽,就剩下詹叔和于然、唐瑞了。
半晌,詹叔說道:“瑞瑞,你先回屋,我有話要跟于然說。”
“哦。”
唐瑞離走時,還不忘看了一眼于然。
仿佛在說,你可別再給我玩失蹤了!
現下,客廳里,就剩下詹叔和于然了。
詹叔關心地瞄了一眼于然手臂,說:“不礙事吧?”
“已經好了。母親休息了?”
“在屋里等你呢。”
于然頷首,走開了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唐瑞聽到了于然從她房間經過的腳步聲,然后她從窗戶邊,往外望去,看到于然冷著一張臉,跟千年寒冰似的,讓人惹不住直發悚。
他這是怎么了?剛剛不還好好的嗎,怎么瞬間又跟變了個人似的。
唐瑞對他有些擔心,就想著,要不,去看看他。
她端著剛泡好的牛奶,打算以送牛奶為借口。
這么想著,她就拉開了自己的房門。
幸好于然的臥室和她的臥室也就在隔壁,用不著走太遠。
來到于然臥室門口,她先是敲了兩下,發現對方沒有反應,就壯著膽子說道:“那我進來了。”她貼著門邊,聽了聽,里面好像沒有動靜。
正要推門時,突然門就被打開了。
出于慣性,她直接趴在了于然身上,而手里的牛奶,也倒了他一身。
“對不起,我給你擦擦!”
唐瑞的小手,很不規矩地在于然胸口摸來摸去,她暗戳戳地笑道,于然的身材可真好,是典型的穿衣顯瘦,脫衣有肉。
“你往哪摸呢?”
“我……”
心虛了吧,唐瑞只好很不舍得地把手從他的胸部挪開。
其實唐瑞剛到走廊,于然就察覺到了。經過多年的訓練,他的耳朵比普通人要靈敏的多。
他迅速洗完后,套了一件浴袍就出來了。
“額,那個,我是替姚媽過來,給你送牛奶的。”唐瑞只好隨便找了個借口,但眼睛還一直往他敞開的浴袍上看。
“姚媽沒告訴你,我對牛奶過敏嗎?”于然的聲音出奇的冷淡。
唐瑞此時就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。
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,希望她帶著她的牛奶,趕緊滾蛋。如果現在她還不知好歹,只會惹人厭。她低頭,羞愧到無地自容。甚至鼻腔還帶了點哭音:“抱歉,打擾了。”
在轉身的那一刻,他突然喊住她:“瑞瑞。”
“嗯?”
許久,他說:“晚安!”